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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的世界(他们:乙肝病毒携带者)_转贴

更新时间:2004-03-10 23:16    作者:admin    文章来源:未知 点击次数: 737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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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无雨空城 提交日期:2004-3-3 15:01:00


   我想说的“他们”,是我国被列入“另类”的乙肝病毒携带者。
   2003年周一超杀人案,张先著起诉国家机关歧视案,成都一女青年查出乙肝遭辞退绝望自杀事件等等等等,我一直在默默关注。
    我不知道这样的惨剧还会上演多少。当然,更多的人不会采用周一超极端的方式,不至于心理脆弱到走上人生不归路。他们只能在歧视和冷漠里默默承受着,在隐忧中恐惧的活着。
    我也是“他们”中的一员。我只想平实讲述自己的故事,尽管写出的是只言片语的破碎。也期待更多站在“十分之一”行列内的人打破沉默,呼唤社会早日用更人道的方式对待我们。
  
    大四那年我被检测出感染乙肝病毒。在此之前,我未感觉过身体有什么不适。小时候曾生过一场病,多次输血,很可能是通过血液传染。医生说我只是个肝功能正常的无症状病毒携带者,小三阳传播的机率很小,无需惊慌,无需治疗。
  
    可是走出医院,我发现我的世界忽然改变。首先是女友星子的离去。回校后我立即把自己是乙肝病毒携带者的这一事实告诉星子,并说她要有什么想法我都不会怪她,都会接受。星子很镇定,说她高中时便在校注射过乙肝疫苗,应该没事。但我还是坚持她去验血,检查结果显示星子确实没有感染病毒。医生告诉我们:我体内病毒量很低,而且乙肝病毒主要通过血液、性途径以及上下代垂直传播,日常生活工作是不会传播乙肝病毒的,只要星子注射了疫苗,尽可无忧。我如释重负。我不能失去星子。两年多了,我呵护星子,星子依赖我,我们是那么幸福,已相许共伴一生。我有两个梦想,一个是成为出色的律师,还有便是与星子筑一座快乐的小巢,我们长相厮守,一起看窗外阳光一寸寸移过院落,看园里花草静静花开花落。现在太好了,我们无需分离。
    我想得实在太简单。很快,星子在上海的父母获悉后亲自赶来,软硬兼施,甚至以断绝父女关系相挟,要星子立刻与我分手。我的一点隐私在这场问罪闹剧里弄得系里人人皆知,并在传言里无可避免地夸张变形。一些同学开始疏远躲避我,也回避星子。在巨大压力下,星子崩溃了。
  
    我不怨星子,不怨她的父母,不怨任何人。我理解。但我无法释然:我没有做错什么,也没有威胁到别人的健康,现实却要用这种冷酷方式伤害我。
    星子的离去,摧毁了我对爱情最后的信心。不久,本已决定与我签约的单位在体检后以同样理由拒绝了我。在我刚满21岁的春天,我的两个梦想同时被HBV彻底毁灭。我仿佛沉没在黑暗的最深处,眼睁睁目睹自己被分化瓦解,却无能为力。那种力量愚昧而我无法抗拒。
  
    毕业时我选择回疆,在父母安排下顺利进入一机关工作。
  
在新的环境里,周围的人不知道我是乙肝病毒感染者。在他们眼中,我是一个幸运儿:年轻,沉稳,名校文凭,深受领导器重的业务骨干,前途似锦,而且有着良好的家庭背景与经济条件。在一片钦羡目光下,我却是如履薄冰的疲累。尽管在人际交往中我开朗平和的性格很容易便赢得同事的好感,但在内心深处,体内潜伏的病毒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剑。我时刻敏感着与一切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,不让任何人走近我的世界。对确实无法回避的宴请会餐,既要小心翼翼注意对别人的健康负责,又要设法不使别人洞悉我的秘密。我始终怕,怕脚下的薄冰会突然塌陷,再次颠覆我的生活。
  
  我知道,在边疆其实即使周围的人知道了也不至于太严重,况且现在那个10:1的比例知道的人已够多。但我无法忘记在我21岁时,它是那么轻易就夺去我的爱情与前途,使我一无所有。我常常做着一个梦。我一直在空寂的荒野行走,一直走一直走,可是永远走不出。世界只有大地和天空,而它们都是灰色的,冰冷而又清冽,裸露着原始的寂寞,寒风带着刺耳的尖叫声卷起一团团雪在这原始的灰里呼啸而过,所行之处即刻弥漫起一片一片的雪雾。在雾一样惘然的环顿里,很多熟悉却模糊的面孔冷笑着弃我而去,窒息,无法呼吸。每一次醒来,只看到时光在黑夜是异常清晰,让人无法不沉陷在某种寒意。
  
  毕业后星子回了上海。那儿的同学说星子变得很自闭,家里介绍了几个男友,却都是很快就分手。偶尔深夜静寂的电话会响起星子低低的哭声。那种感觉是疼痛。而我自己,再不要爱情。我无法再相信它,它是那么脆弱。间或有女孩子对我表示好感,我只是假装不明白或婉拒。现实已伤害了我,伤害了星子,就让伤害到此为止吧。我宁愿一个人承受。
  
  工作应酬之余,我的时间全用于读书,学英语,看考研教材。我不去想学这样还有什么用,我只是想用一种不堕落不颓废的方式来遗忘记忆或者说是逃离现实;用超强度近于自虐的苦学没有时间去感受痛苦。我的身体始终健康精力充沛,单位每年有作为福利待遇的免费自愿性体检,我的肝功状态一直正常,而对“二对半”检测我想方设法回避。谁也不会想到我体内有病毒平静的存在。我参禅,钓鱼,运动,努力让自己平静的活着。生命总有缺撼,我们只有挣扎着去弥补,路上的沟壑再深,我们除了过去别无选择。
  
  这种平静的假象直到我遇见咪子。

认识咪子是在一个论坛,我们住在同城。短短三个月里我们相知相契,单纯的快乐温暖着我,让我感觉生命可以流动地如此之美。我们就像黑夜里的两个孩子,用灰烬自制阳光,把疼痛雕琢成一种叫快乐的东西,然后顽皮大笑。然而现实就是现实,哪怕我有意不面对它,它仍然可以决然的划破我的生活。我想爱,然而“我不能爱”,深藏的记忆让我绝望。我走不出记忆。
  
  在意识到自己已踏到纯粹友情的危险边缘上时,我选择了离开,以无情决绝的方式。象我这样的人是没有权利爱的,我不想伤害别人,更不想再伤害自己。我不说原因,只是说:“我要把我们的快乐制作成生命里最完美的标本。我不愿意它破碎,一支舞曲就应该在高潮嘎然而止,只有这样,才能把快乐永记。”她对我说:“我的愿望是:你要一辈子幸福。”
  
  还能说些什么呢?我只记得我坐夜车离开的那个傍晚,咪子也开始了一个不寻常意义的约会。只记得暮色一点点浓重起来,世界在那时那刻,显得异常的安静。一辆货车呼啸而过,两束灯光以最华美地姿势绽放,两车擦身而过的瞬间车窗上闪过我寂寞的眼睛。咪子,你也要一辈子幸福。
  
  现在我已供职于一间事务所,将要努力实现我的事业梦想。等社会对我们心平气和对待的那一天,或者我还有信心重新拥有一份爱情。但那很遥远。在休息间隙敲下这些零碎杂乱的文字,算是纪念,为了忘却的纪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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