谨用以下的对白来纪念我那么段人生最辉煌的日子,因为当时我清楚的记得大家叫我DOCTOR K ,大约持续了大半个月吧。当然接下来的日子是人生最痛苦的日子。就像一个收到了死缓判决书的囚犯。
2002年4月X日 早八时三十分与导师的对话(硕博连读)
导:请座,
我:有什么事吗?
导:是的,一大早就把你叫来,你还在睡吧?
我:唔,没有,在宿舍看书,(其实就是在睡)
导:校医院体检中查出你是大三阳,你知道吗?
我:(沉思片刻,心情高度紧张)我知道。但我肝功能是正常的啊。
导:那你父母知道吗?
我:不知道。
导:那你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啊?
我:反正治不好,何必大家都担心呢?
导:你应该让他们知道的,他们总要比你办法多吧,你这种情况就是应该治的,我们这也有这样的人,但你的情况是应该治疗的啊。
我:那是江湖游医说可以
导:你态度不应如此偏激啊,这总比不治好吧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
话说回来,如果你要复查的话需出示另一医院的化验单,再到校医院体检,我本认为是查错了,不应该如此巧吧。
我:没什么巧的,中国人有十分之一的概率,其中大三阳又有约三分之一。
导:那你应该治啊,你怎么这么任性,你应该告诉你父母的。
我:这是研招办说大三阳不录的吗?
导:是的,当然, 我肯定不会因为这个不录你的,更何况我没这个权利,有什么问题吗?
我:我问过校医院的,他们说具体的标准你应该去问研招办。标准是研招办制定的,录取意见也是研招办写的,我们只负责检查。
导:那研招办是如何说的呢?
我:他们叫我去看国家标准。
导:国家标准符合吗?
我:当然符合,大本进来可能就是大三了。
导:唔,是这样,总之大三不录至少是去年就开始了的,去年我们系有二人就因此没有录取(去年共八十几人,今年是九十几人)。总之你如果真是大三阳的话今年是肯定上不了的,你可以去问那个[没毛的]院长,他分管这个看看你是否可以申请保留学籍。再说院长出国了,你只好早他,你最好去找他因为有一些不好说的理由(事后我估计是那个没毛的院长是HBVER)
我:好吧,不过我想是否可以通过关系到其他符合标准的学校调剂吗?
导:那你就试试吧,可能工作都结束了不好搞了吧,像你这种情况还是治病为主,不要想那么多了,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!如果身体允许的话可以找份不费力的工作试试(当时心想问他做鸭算不算啊)。那就这样吧,想开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身体好了一切都会有的。
我:那好我走了再见。
后续:我没有勇气去找那院长,因为我知道是不可能的,因为我不符合录取标准,(这不像高考,高考是学校已经录取了你再发现问题的,可现在是在录取前就出了问题),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没有勇气在这
所学校再生活下去了。我已经做不成人了。还有就是我最心爱的女人,我不希望她等我一年,也更不希望看见她变成了别的男人的女人,尽管这一切的前提根本就不存在(我不可能申请到保留学籍的资格)。
与GF的分手对白(电话中)
对方:喂(我已经知道是GF了)
我:我们分手吧,我出事了。
GF:是体检出问题了吗?
我:是的
GF:是血的问题吗?
我:是的
GF:你有乙肝?
我:是的
GF:前二天你去医院的时候有XX(GF的室友)看见了你。再说那天你不和我一起去体检我更怀疑了,是大三吗?(GF的爹妈都是DOCTOR)
我:是的,小三就可以了。
GF: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,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?
我:你是女人,不会有什么好办法的,我也想不出你有什么可以帮助我的,我本以为没事的,只是没想到。。。
GF:你肝功那肯定是正常的了,那更没希望了,你今后打算怎办?
我:不知道,只是希望与你分手,这是当务之急。其他的也做不了什么了。
GF:你应该告诉我的也许就不会上研招办的套了,我总可以帮你这点什么吧,你申请了保留学籍了吗?
我:你希望我申请到吗?
GF:当然希望你申请到,
我:申请到了你会和我分手吗?
GF:你先好好去说说吧,稳住心情抓住这最后一点希望吧。
我:不用了,不可能的。
GF:我还没想好你我的事,但我想我们还可以持续到毕业的。你应该知道我是爱你的,而且我也感谢你,没有你我是上不了研的,这些你都是应该知道的。
我:不必了,能够看到结束的爱会有任何意义吗?我不希望给你留过多的痛了,进校时大家都打过疫苗的,而且我想你也早就打过的,所以没有告诉你,而且吃饭是不会传染的这我想你是清楚的吧!这就是我从没有狂吻过你的理由,现在可以告诉你了。(再次注明;GF的爹妈都是DOCTOR)
GF:我不是那个意思,出来吃饭好吗,哪怕是最后一次。
我:只有最后的晚餐,没有最后的午餐。
GF:晚餐我也陪你,
我:最后的晚餐已经吃过了
GF:什么意思
我:昨晚吃过了
GF:你真的不需要我的任何帮助了吗?
我:是的,只是今后你见到了我你走远些,我不想见你,好吗?我想这对你也有好处。
GF:你不应该这样对你,
我:那我应该向你解释,继续我们的爱,我们的阶级不同了,不可能走到一起了,你应该明白这年头乙肝的现状,只是希望今后有了什么治疗的进展你可以帮我去打听打听,发个EMAIL给我,就这样了吧!BYE
GF:好好保重吧,我真的没有去找你的权利了吗!
我:你自己想吧!
GF:可我还有几本书要还给你呢!
我:留着做个纪念吧!也不罔爱过一回吧!BYE
GF:等下,你那本陈文灯考研数学是我当年花钱买的,我要你还我。
我:我不想给,如果你还想要你有权利去找辅导员或公安处或是去法院去要回来。
GF:(哭了)我真的是爱你的,不要这样对你好吗?
我:我知道你爱我,也知道我是爱你的,但我们必须面对现实,我挂了啊!
GF:好吧,你保重。
后续:结果当然是分手,尽管结束不是我要的结果,只是打完电话就下起了雨,我也没有吃饭的必要了。因为下了雨不想去吃,同时也因为一早体力消耗亦不大,不大需要补充。一个独自在床上听张学友的《分手总要在雨天》。在毕业前的某一天收到了GF的最后一封信,当然是对爱的追诉,以及对我的爱,对我体内病毒的恨,当然还有隐晦的分手。在离校的那一天,GF在我送行的队伍出现了,只是在月台又下起了雨。当然她还吻了我,但我直感到这是施舍,然而心中又想,别人给我施舍总比没有要强些吧,今后还会有这样的女孩爱我吗?与其说体内的病毒拆了我们的爱,不如说是社会的歧视拆散了我们的爱。单个人懂得乙肝的知识并不能使他(她)排斥乙肝病毒携带者。因为这个社会在排斥他们。
伯父、父亲、我在医院的对白
前言:回家后父亲把我抓去医院了,当然是正规的大医院,在医院内遇上了前了看病的伯父。
我:伯父。
父:大哥,身体最近还好吗?
伯父:没什么不好,有点血压高而已,DD(我)身体还好吗?
父:富贵病,你看他有什么不好,看看有什么办法吧,转个小三也好。不过医生说肝功正常不好给药,只是有些小医院说可以治,我们又不敢去。
伯父:先正规医院看,怎么也要医生开点药,总比不吃的强。实在不行小医院也要去,总比不去的好吧。这是一件不幸的事情,你应该正确对待,当年我划成右派也不是如此什么机会也没了,你三伯父考上了哈军工也不让上,多想点办法吧,准备下GRE,据说去美国不查这个,你应该有这个实力的。
我:我英语太差,今年考研还没及格。不过,我也这样想过,只是可能性不大。
伯父:要有信心,当然目前治病是第一位的,这是不能动摇的,是绝对的。
我:只是治不好。
伯父:治不好也要治,必须治,治好了就什么都有了。
伯父(对父亲):最近电视、报纸上有不少广告因为DD的事我遇上就看,而且,我都收集了,过二天会给你们送去。我听说这可能通过吃饭传染,因此你们必须严格分餐具,必须这样,如果你们又染上了就不得了了。必须这样,必须尽可能的采取隔离措施。
父:我们都有抗体,要是没抗体早就得了。(父母都从未注射过疫苗)
伯父:什么抗体,你们这回有保不了你们下回还是啊,这可不一定的啊,尤其是饭碗,水杯。
父:是的,你在医院有什么关系吗?
伯父:人民医院的书记我认识,还挺熟,过二天你可以去找,我可以给你写个条。
父(掏出手机):你现在就打电话嘛。
伯父:那我先电话回家问下那书记的号码。
。。。。。几分钟后,电话打通了,我和父亲立马又去人民医院求医了。
第二天我开始注射苦参素液了,一天近一百,三月后依然是大三阳。一万元丢进了水里,只是最终同样受过高等教育的父亲没有把我强拉进那些“转阴王”开的医院。
我想在榕树下发表大家有什么看法请告诉我。。。。